他就汗毛直竖。

他看着黑漆漆的窗外，似乎又看到了赤水以东的那片广袤的土地，他还能想起兵指雁叫关的那天早上，他是如何迟疑满志，如何热血沸腾，惋惜了。不过，大夏仍然摆在那里，而他若是晚回来一天，阿楚又会如何呢？他深深地吸了口吻，还好……

手指有些冷，床榻是空的，楚乔睁开眼睛，一眼看到燕洵站在窗前的背影，黑暗中，这背影显得有些沉重。

“燕洵？”她轻声叫道，声音里还带着困倦。

男人回过火来，说道：“你醒了？”

“嗯，你想什么呢？”

燕洵走过来，轻轻地拥住她的身材，淡淡道：“没想什么。”

楚乔的脸贴在他的胸口，隔着薄薄的衣衫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，似乎直到这一刻才确定，他真的回来了。

“燕洵，你懊悔了吗？”

燕洵眼神坚定，手臂微微用力，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以后会懊悔吗？”

燕洵沉默了，楚乔的心渐渐有些冷，肌肉都紧绷着，过了许久，方听他轻声说：“我懊悔回来晚了。”

鼻尖忽然有些酸，楚乔将头埋进往，然后闭上眼睛，牢牢地抿起嘴角。

还奢看什么呢？做人不可太自我，即便是朝夕相伴，他心中的苦，她又能分担几分？那种满门惨逝世的哀伤，多年积淀下的仇恨，她又能懂得几分？只要他还记着她，还念着她，还顾及着她，就够了。

“燕洵，以后有事不可以再瞒着我了。”

“嗯，”燕洵点头，“好的。”

楚乔再一次陷进梦里，梦是热和甜蜜的，有人牵着她的手，那般坚定，仿佛一生都不会放开。她模模糊糊地想，这样的梦她似乎做过，在哪儿呢？对了，是在卞唐，那是个热和俏丽的处所，繁花似锦，她却感到那里没有燕北热和，站在这片土地上，她的心是湿润热和的，纵然此刻外面关山如铁，莽原暮雪。冬雪初霁，淡薄如云雾的阳光从树影中稀疏地落下来，热热的一片。燕洵回来后，似乎连气象都随着晴朗了起来，天蓝且高，日头艳艳的，雪地苍茫，莹莹反射着明朗的光，炫得人刺眼。

连日的几场大战，不但让燕北满目疮痍，也让楚乔心力交瘁，放松下来之后，顿时生了场大病，风冷、高烧，夜里不断地咳，药一碗碗地吃下往，也不见好，大夫走马灯一样地换。房门固然总是关着，但是她还是经常能听到燕洵对着大夫们发性格的声音，然而每次看到她，他都是无事产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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