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问摇头，苏沐对她的付出，让她感动之余更是困茫，每个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、道路，她何德何能能让他为自己劳心费神一辈子？！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
两人从小玩到大。虽然吵过架，也打过架，却从没道过歉！

骤然听到莫问的道歉，苏沐只觉脑子一片嗡鸣。

呆愣片刻，才咧嘴道：“这是怎么了，怎么突然说对不起？难道你在梦里……”

感觉到异样，苏沐条件反射地抬起头。忠伯站在一旁正冲自己挤眉弄眼。

见苏沐不解，忠伯扭头朝旁动了动，苏沐的视线被他无声地引到了墙壁。

“……”墙壁那头是自己的房间。

苏沐眉心微微蹙起，忠伯让自己看什么？

想到这里，视线重回忠伯身上，忠伯这次却没看他，只皱眉盯着怀里的莫问。

黑眸在墙壁与莫问之间来回转动，大脑高速运转。

阿问，阿问？难道……

阿问虽然不会武功，但耳力确较常人灵敏许多。

墙壁？房间！难道昨天他们的对话……

黑眸悠悠转回，仿佛知晓他心中的想法，忠伯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
哑然的同时，苏沐也终于明白她之所以这幅模样，是因为听到昨夜两人的对话了。

“阿问。”

莫问两手抱着苏沐的腰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身上轻轻动了动。

“沐哥哥。”

细细软软的呼吸透过衣衫喷洒进皮肤上。苏沐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姑娘，想将人扶正，结果搂着他的手臂更紧了。

“我们回云雾山吧！”

“为何？”

“……”莫问吸了吸鼻子，瓮声瓮气地说，“我不要解药了。”

空气在这一刻停滞，寂静中莫问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
有那么一刻，莫问几乎以为苏沐会大发脾气，可是却没有。

“阿问不想陪沐哥哥了。”

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数种情绪，低沉、无奈、悲伤、愧疚、自我厌弃……莫问的心一下慌乱起来。

“不是不是，阿问想，想一直和沐哥哥，还有忠伯一直在一起。可……可正是因为想，才要回云雾山。”

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，唐门如此危险，她不想在浪费时间。

门外一团薄雾在高空轻轻荡漾。

苏沐悠远的目光仿佛透过它瞧见了云雾山，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走着，转眼消失在山间转弯处，眼神慢慢聚焦。

“你知道我的意思。”

莫问紧紧揪住他的衣服，声音里带着几分罕见的尖锐。

“我不知道不知道，什么都不知道，我只想回云雾山！”

她只想他安全健康！

苏沐深吸一口气，缓缓道：“阿问，你答应过我，要陪我一辈子的。”

这句话好似戳中气囊的针一般，怒气冲冲的莫问瞬间蔫了。

莫问记得那是三年前，中秋时分，她毒发难受得很，在摔坏屋内所有能摔的东西后，还是痛得要死，她受不了了，苦苦哀求苏沐，让他杀了自己。

也正是因为那件事，那句话，苏沐第二天就下山为她寻找解药。而“相伴一生”是他临走之前，两人共同承诺的。

时间仿佛禁止一般，两人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就这么坐着。

一盏茶后，莫问在苏沐胸口处蹭了蹭，回想起刚才的场景，窘得不行，她好像把这几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，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！

苏沐微微低头，轻声问：“清醒了？”

莫问闷闷地点了点脑袋，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鼻音。

“嗯……”

苏沐松了口气，语气放缓：“那还不松开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沐等了一会不见她有所动作，忽然笑出声，“原来我们阿问也会害羞啊！”

莫问一顿，紧接着狠狠在他衣服上蹭了蹭，泪水擦干后才抬起头来。

苏沐正要出言嘲笑她，一低头就对上她漆黑水润的眸子，微微别开目光，将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一旁的忠伯早已红了眼眶，“小姐昨夜就没用饭，想来饿了，可有想吃的？我去端些过来。”

昨天没吃晚饭，夜里听了那些话又枯坐了一夜，莫问闻言才惊觉腹中饥肠辘辘。

莫问低头理了理头发和衣服，道：“忠伯，我想喝粥。”

忠伯应了一声，看向苏沐。

“沐公子，你呢？”

苏沐眉眼弯弯，“和她一样。”

忠伯“哎”了一声，将洗脸水交到苏沐手里，交待两句才转身大步走了出去。

苏沐拧干毛巾，伸出手，道：“给。”

“毒理和药理相通，以你如今的造诣应早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了吧。你觉得我还能等你一个三年？”

漆黑幽深的眸子闪了闪，目光坚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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